好啦，小毛球再次對著孫騙子一鞠躬，“請師傅上路吧。”孫騙子再一看下面的學童都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呢，孫騙子剛要發作，就發現吳媽媽手裏拿著一個圓盤，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呢。孫騙子這才發現，這裏誰最蠢？自己！到了這會兒要是膽敢不吃，估麽著吳媽媽也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孫騙子咬了咬牙，心一橫，心想，不就是一大粒回氣散嗎，反正我是看著他們做的，就算有事，至多就是雜質較多效果較差，應該死不了人。孫騙子鼓足十二分勇氣，眼一閉嘴一張，小毛球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泥丸就塞進了孫騙子嘴裏。可是孫騙子並未做好準備，一下子就給噎得直翻白眼。

另一邊的孫小鳳急忙端了一碗水跑了過來，孫騙子喝了水，咳了半天，終於才將這口氣緩了過來。

一眾學童眼巴巴地看著孫騙子，小毛球開口輕聲問道：“師傅，感覺如何？”

孫騙子閉著眼輕聲說道：“你們別急，等師傅我好好地體味一下。”而後盤膝而坐，屏氣凝神，擺出一副感悟天地大道的模樣。可是沒過多一會兒，小毛球就聽見孫騙子屁股下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噗！”一聲輕響，接著又是一聲，“噗！”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不但如此，隨風還傳來一股臭味，簡直可以把人熏倒。

小毛球與一眾學童捏著鼻子慢慢後退，此時孫騙子也睜開眼睛，尷尬地望著小毛球商量道：“乖徒弟，趕緊給師傅拿點草紙過來，我，我……”說到這，只見孫騙子臉上紅得都能滴出血來了。孫騙子一咬牙，大吼一聲，“快去呀！我好像拉了！”這一聲過後，小毛球與一眾學童哄笑著全部跑開了，孫騙子也不敢動，只能在那幹嚎著“快去給師傅拿紙來！！！！”

過了好一會兒，孫騙子終於從尷尬之中緩了過來，收拾完一切，對著小毛球一眾大聲呵斥著，“你們做的都是什麽玩意兒，那是回氣丹嗎？我看叫巴豆丸還差不多。還讓我吃，真想讓我歸西呀？哼！”孫騙子一甩袍袖走開了。

小毛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麽煉丹不行嗎？不！既然那仁義寨都能被我降服，小心眼的母牛奶奶都能被我騙來，我小毛球就還不信了，這煉丹還真的能難得住我這天下最聰明的小狐貍了！

重頭再來，反正我就沒打算那第一次就能成，如果那麽簡單，那這煉丹和熬藥可就沒啥區別了，咱們再換一個方法。這次小毛器讓大家還是只取兩成的藥量，不過這一次卻改成了分別熬煮。

可是這火候大小著實的不好把握，不過小毛球鬼點子多，找了一根鐵棍和一個沙漏，記錄在規定的時辰裏鐵棍的變化，說白了就是看到底能被燒紅到何種地步，然後由蓋老三用筆畫出來然後描紅，小毛球的要求就是讓那些寫意都的畫法都見鬼去吧，我要寫實，畫得越像越好。

而大柱則負責文字記錄以及輔助性工作，小鳳則主要是計量各種藥量的多少，查看熬煮的時辰，並輔助大柱一一記錄在案。直到此時財迷的小毛球這才將紙張筆墨發了下去，孫騙子則是主要的負責人，這裏的所有工作他都要一一查看。小毛球與其他學童負責生火熬藥。

經過這一次分別熬煮，最後才將藥液融合，可結果依然是廢丹，但是據孫騙子品嘗過得出結論，應該有不到一成的藥力了。

雖然只有不到一成，可這依然讓這一眾學童看到了一絲曙光，沒錯，就按照這個路子走。小毛球、大柱、小鳳和其他學童在一起大呼著：“我們的假回氣丹就要成了！”小毛球鼓勵著大家，“沒問題，咱們再加把勁，有了這一成的，就會有那五成的，最後就會是十成十，那咱們的假回氣丹不就成了嗎！！”

聽到這裏，小鳳可是越聽越迷糊，開口問道：“小狐仙，那要是都十成十那還是假回氣丹嗎？”聽了這話，其他學童也才反應過來，齊齊地看著小毛球。

小毛球一聽這個問話，一擺手，“嗨！人家那是大道，在丹爐裏面用靈火，這麽…”說到這，小毛球學著當初杜老的模樣比劃著，“那可是老鼻子神了，那樣出來的才是貨真價實的回氣丹，懂不？”學童們聽到這裏一個個眼中也都流露出了崇敬之色。

小毛球繼續開導著，“咱們這麽弄其實就是個土法，弄出來的也就是形似，估麽著也就騙一騙不懂行的外人吧。就算有了十成十的藥力，我估摸著要是遇上一兩個高人，可能一下子就能分辨出真假。”說到這，小毛球一邊低著腦袋一邊用小手摸著後腦勺，“這個東西也就是騙一騙那些粗心漢子，不過應該也吃不出啥事兒來，大不了買來餵牲口唄！”

此時的小毛球心裏想著的還真是跟嘴上說的一個樣，畢竟誰是大道可是幾千上萬年定下的規矩，誰又能變得了呢？可是當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孫騙子聽見小毛球的一番言論之後卻如醍醐灌頂一般，有著自己不同的看法。

孫騙子輕拍兩下手掌走到眾學童之中，說道：“誰是大道誰是土法，這又有誰能說的準呢？”說到最後，孫騙子笑吟吟地看向吃驚得咬著手指頭的小毛球，小毛球用驚詫地眼神回望著孫騙子，因為它著實沒有想到，孫騙子會說出這麽驚世駭俗的言論。可看著孫騙子的那微笑中含有的一份堅毅，看得小毛球有些猶豫了，開口問道：“難道我們這個土法也能成大道？”

孫騙子輕輕的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試一試誰又能說得準呢？”

看似麽棱兩可的話卻給予了一眾學童莫大的鼓勵，小毛球禁不住地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大地，它笑了，因為小毛球又想起了那句話，“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我一步一步地向前邁，媽媽會看著我，媽媽會保佑著我，我要堅持，我要堅持，我不會放棄，我不會放棄，也許家就在前方，也許回家的路已然在我腳下伸展開來。”

情不自禁的，兩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小毛球安慰著自己，也許這就是一只笨狐貍的大道吧。

沒錯一眾學童們心中同樣如此想，是的，他們都是毫無資質的廢物，這裏又有誰敢說自己不是呢？呵呵，不是的話早就都進入三大學院修行去了，次一點的也會被其他家族勢力招收，這裏剩下的又有誰不是廢物呢？他們相互看了看卻又低垂下了頭。

大家心中此一刻都有一顆小小的火苗在寒風中微微顫抖，這是一顆為人所不齒的奇門邪術的火苗，沒錯這就是一所邪修學院，他們忽然想起了小毛球的二娘梁雀紅的話，“沒錯這就是一所邪修學院，自打你們踏入這個院子那一刻起，這就已經決定了，一輩子都變不了。”

可是又有誰有能甘心呢？既然如此那就讓這顆幼小的火苗燃燒起來吧，讓它像烈火一般熊熊燃燒，也許終有一天它可以照亮這一方天地，證明奇門邪術也是大道。他們相互註視著，相互鼓勵著。

在小毛球的帶領下這些人日以繼夜地不斷重覆著同樣的事，從每一種藥材的熬煮時間，火候大小，什麽時候可以與什麽藥物融合，一遍遍地反覆試驗，失敗了重頭再來。

蓋老三的畫筆都畫禿了好幾桿，孫小風也在沙土上不斷演算著水與藥的比例，大柱一遍一遍地將一次次失敗的經歷全部記錄在案，這是小毛球要求的，說即便失敗了以後拿出來也可以重新再看，興許這其中就有以後需要的東西在其中。

在這期間，孫騙子花時間做了一個模子，將出爐的藥液全部倒進這裏面，涼透了就可以形成一枚枚形似丹藥的回氣散了。小毛球心中發笑，這可真是從頭騙到尾，雖然不知道人家出丹是個什麽樣子，但估麽著不可能這麽隨便吧。

經過小毛球這麽反覆試驗了幾十遍，最後的結果依然是廢丹，但藥力已經可以提高到真品的三成左右了，如果此刻拿出去摻和一些真品賣，應該也能騙到不少人。可是此刻大家心中都憋著一口氣，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做出那種十成十的假回氣丹來呢？

小毛球抱著腦袋仔細沈思，既然已經有三成藥力含在其中，這問題又到底出在哪裏呢？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唉！要是杜老能在身邊，也許他就能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何處了吧。剛想到這，忽的小毛球想起了杜老對自己說的那個詞“認真”，沒錯，重頭再捋一邊。

小毛球重頭到尾重新想了一遍又一遍，只感覺是不是最後成藥之時那個模子有問題，是不是它將藥力散失掉了才讓回氣散只有了三成功效呢？那要怎麽辦才能保住其中藥力不至於散失掉呢？小毛球想了又想，可是始終沒有個頭緒，此刻大家都已回房，只留小毛球獨自抱著腦袋呆呆地看著天上的月亮。

忽的孫騙子從一旁接過了吳媽媽送來的飯菜，放到了小毛球的身旁，開口解勸道：“行啦，別想啦，能有三成功效的回氣散已經不錯了，當初我那時候要是有這樣丹藥，我都能騙得朝野震動嘍！”孫騙子對著小毛球說著寬心話。

小毛球接過了飯菜，一邊吃飯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孫騙子扯著閑話，當它們談論到當初相遇時的經歷之時，忽的小毛球就像被閃電劈中了一般，扔下飯菜，對著孫騙子吼道：“你當初在錢莊領的那個裝靈石的盒子扔去哪了？”孫騙子有些懵，小毛球反覆解釋了好幾遍，孫騙子終於想了起來，一攤手，“早就扔了，你要它做什麽？”

回氣散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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